日落时暴雨倾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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Firefly

和E酱 @E 氕氘氚 突发奇想的联文!题文无关



FIREFLY


【秋白】

他隐约能想起数年前的他自己,那是在还没遇到维鲁特之前。那时的赛科尔和他的狐朋狗友们勾结起来,彻夜饮酒作乐,再睁眼时已是第二天的黄昏。他摇摇晃晃从桌子底下爬出来去开窗,途中踩醒一条喝得烂醉的腿,引来一句脏话和一只飞来的酒瓶,砸烂在身后石灰剥落的墙上。

“赛奇,货没了,剩下的单子怎么办?”他们从里屋叫他。

“好办。”他不怀好意地笑笑,踩着窗台从二楼翻下去。他从来不走门。

这条敏捷的身影穿行在夜幕中阴影笼罩的大街小巷,破落街头和繁华路口,兜兜转转,半张脸掩在兜帽下的影子里,隐藏在黑暗中的眸子向四处打量着寻找目标。

“弄清楚了,他们就在这里接头,那批货听说质量不错。”

“那就更不能放过了。”他舔舔唇角,神情里带上贪婪。什么都可以用非常规手段来解决,能偷能抢就决不好声好气去讨,省去一番功夫。

灯红酒绿,夜色遮掩下一派旖旎,暧昧的勾引,让人愈发沉醉,这是一座欲望的城市。

赛科尔逆着光站在路灯下,鞋尖不耐烦地碾动。终于,猎物被眼尖的猎人寻到,围巾遮掩口鼻,向四周张望的眼神暴露出的一缕心虚被捕捉。披着夹克衫的男人快步从他身侧经过,心不在焉,想着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。

诡计得逞的笑容在嘴角扬起。右脚不起眼地拧转一个角度,踏在慌乱脚步的必经之路上。碰撞如期发生时的戏剧性让他愉悦得想要哼起歌。

他伸手,作势要扶起径直向前栽倒的男人,右手指缝间闪过一瞬狠戾的冷光,锋利小刀一闪而过,没入男人脆弱的喉间,面前的这个人顿时浑身抽搐起来。指缝间有温热液体涌出。

“你看上去有点不舒服啊,憋着不说可不太好。”

赛科尔右臂一扣,将男子卷带入街边的小巷,挟带着他走出几米,靠着墙放倒。短刀被拔出,鲜血喷溅,那双豆粒似的小眼睛里已经失去神采,依旧遗留几分惊恐和怨毒。

他的动作干净利落,擦净小刀上的指纹扔进一旁的垃圾箱,顺手在那件漂亮的马甲下抹了两把,揩净了沾染在手上的血液。

“都不容易啊。不灭口的话这事很难做啊,要怪就怪你自己走漏了消息吧。”

他在死尸的身上翻找。衣摆下端的口袋,裤兜,全都倒翻出来被掏了个干净。上衣被扒下,仔仔细细地搜寻,有没有夹层,有没有走歪的针脚。一双皮鞋是名牌,被穿旧了,也被从脚上脱下,掀开鞋垫被看了个彻底,什么都没有。

“不可能……”

猛然间他愣住,停下手上的动作,脊背上冷汗直流,因蹲姿而受到挤压的腿部肌肉紧张起来。他想逃,但是身后是墙,是死胡同,他逃不了。

小巷外有车驶过。车前灯短暂在他面前的水泥地上勾勒出一道人影,从左至右划过地面,而后一切又重归黑暗。

轻微的金属碰撞声响起。有什么东西重重抵在他的额头上,冰冷到灼热得让他颤抖。他知道那是什么,太熟悉了,是枪,他莫名地想到了去年夏天砸裂的一只西瓜,红色瓜瓤汁液四溅。

他的目光僵硬,顺着着那双不知何时到来的、离自己只有一步之遥的黑色皮鞋,缓慢上移,划过笔挺的西装裤、同样熨得寻不出一丝褶皱的西服外套和衬衣,它们的主人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。他看不清那双眼睛,但猜得到,一定很可怕,从中透出的那种目光将他踩在脚底,如同对待腐烂的土地里一条躯体残缺的虫子。

他瞥了一眼墙角处软倒在地上失去生机的男子,预见到了自己的结局,艰难地咽下一口口水:“大哥,我们有仇吗?”

“……你要找的货在我身上,赛科尔。你刚刚杀了我的人。”

冷汗彻底淌下。

 

【E!!】

他的目光在衬衣领口到袖口的袖扣初游移了几秒钟,随即就定了神,他没有理由感受到恐惧,只不过是顶在额处的冰凉的金属而已,莫非他还会害怕威胁生命。他赛科尔路普太阳穴和无数手枪亲密接触亲吻过,又会怕这把意大利手枪?

喂,到底谁是万兽之王?

他嘴角重新上扬到胜利者应该有的角度,他稍稍低下头,手抓住枪口对着自己眉间的的皮肤,刘海遮住了眼睛,看不清他的神情,唯独带着一丝弧度的嘴角散发着异样的寒意。

“哈哈,那还真是抱歉了。”他似笑非笑地说,猛地扬起头,松开一只手,侧过身,狠狠地击中对方的手腕。“但是那是你的人还是谁的人他妈的关老子什么事?”

那把枪乖巧地落在他的手中了,那把枪的枪身还真是精致极了,银色与黑色的色块,在昏暗的灯光下尽情炫耀自己的美丽。伯莱塔的最新款,真是难得,只不过,没有子弹了。他手指轻轻一扒,没有子弹重量的弹夹掉落在地上。

“发现了啊。”在他看清自己面对的眼睛的时候,他发现对方竟然是笑着的,也许是嘲讽,或者是把他当作一只毫无危险性可言的家犬,只是露出了犬牙,挣扎着威吓对手。

这个笑容彻底惹怒了他,他从腰侧抽出一把小匕首,手腕轻轻一挑,光泽从空气中闪过。血液从对方的腹部,一点一点的渗出来,透过西装黑色的布染成深色。

对方的神态里看不出来一丝疼痛,他下手太轻了。这让他有些紧张,往后退了几步。

上膛声与枪响声几乎是同时的,指尖触碰扳机瞬间,子弹从枪口正朝着他的胸口打来。

妈的这家伙还有枪?

他往旁边一回身,狭窄的小巷里他撞到了墙壁,手臂上一阵刺痛,他侧眼瞟视擦破了的布外套,血液的温度贴着皮肤往下淌,贴着身边墙上的弹眼。

他把刀片夹在指间。

伤口只是让他的精神愈发的亢奋,脚跟离地起跃,刀片划过空气,朝着目标飞去。在对方躲避的时间,踩上侧墙,侧翻落地正好于对方的后方,短刀抵在喉口。凑在对方耳边轻声耳语,“我劝你就此放弃哦,先生。”

“哦?是吗?”对方回答时带着一丝轻笑。手肘的猛的后击他的肋骨,疼痛让他往后退步重心下移,短刀从手中滑落,对方借机握住枪托的手管击中了他,整个人被往旁边抛去。他重重的落地,勉强将自己撑住。对方走近了,踩住他,把枪口对准他的脑袋,弯下腰打量着这个挣扎的少年。“不要挣扎了,难得长得这么好看别把自己毁了。”

“你开枪啊!”他依旧没有一丝认输的意思,声带扯著有一点嘶哑的吼声。

他依旧不会放弃自己万兽之王的皇位。

那把枪往下移,他在地上摸到一把刚才落地的小刀。又是一声枪响,从弹眼冒出的殷红的液体浸湿了棉布,他没有时间管这些了,手枪握着唯一的武器,孤注一掷,向对方刺去。

偏了。

 他毫无意识的往前倾,同时闭上了眼睛。那是头一次,他输了。


赛科尔路普坐在有轨电车的第二层的座位上,眼前晃过大大小小无数招牌,他把手臂搭在身边,面无表情地扫视窗外的人群。

这是他输了之后被维鲁特带回去的第几个年头了?他不太记得了,他伸手把耳机取下来挂在脖子上,听着电车到站的叮叮声音。接近黄昏,街道上的人愈发多了,路边几个酒吧前的圆桌前站着三两个男人,桌上摆着细颈的透明玻璃杯里装满了啤酒,他们一边喝酒一边说笑。

他站起身,离开了电车,顺着下坡路往下走,钻进人群。他的脚步不是太快,也会偶尔打量身边的人,他看见一个举着相机的老人为路边的等待同伴的青年拍了张相。

毕竟这条街,酒吧多成灾。

他从人群中再挤出去,穿过一条小巷从楼梯往下,推开了尽头处的酒吧的门,木头做的门吱呀响了声,在身后关了上去。他走到吧台前,跟酒保随口说了几句,酒保就不知为什么给了他一杯可乐。

那深褐色的液体,杯子里的冰块,还有靠在杯壁上的白色吸管。

“维鲁特要我给你的,他说你酒喝太多了,对身体不好。”酒保漫不经心说了一句,就去招呼别的客人了。

赛科尔独自一人坐在吧台最靠边的的凳子上,面前摆着那杯可乐。那还是装酒的杯子,也许他可以买通酒保让酒保点朗姆酒进去,这样也看不出来。他扬起手,叫酒保过来。

“别想买通我,不过你要的话,我可以跟你换雪碧。”酒保是这么回答了,然后冷漠地走开了。

他坐在他的位置上,跟那杯可乐里的冰块互相瞪着,水滴沿着杯身往下滑了下去,滴在了吧台的玻璃上。

最后他还是咬住了吸管。

在杯子里只剩下冰块的时候,维鲁特走了进来坐在了他身边。


【秋白】

“你喝得挺开心的。”维鲁特曲起指节,敲了敲见底的玻璃杯,意有所指,“泡酒吧还开心吗?”

“去去去,开心,当然开心,多亏了你啊我才这么开心。看着你我心烦。”他瞥了身边的人一眼,忿忿地咬住吸管对着冰块一阵猛攻,带出大片的水声。

“喝酒不好。”

“你比我那个没见过面的老妈还啰嗦。”

“没见过面你还知道她啰嗦,真是厉害。”

“至少比你厉害,少白头操碎了心的维鲁特大少爷。”

“赛科尔。”

“少白头少爷,即使你叫我的名字也……啊,唔,那个,再给我来杯可乐,我有点渴。”

他心虚地接过酒保递过来的玻璃杯,还是冰的,一晃满杯的冰块吱呀作响,听得人牙酸。维鲁特还在对他笑,笑得很温和很亲切,笑得万物复苏春风荡漾,但是他冷汗都下来了。

“看来你很喜欢可乐啊。”

“啊哈哈,是啊……”

“听有人说,我是少白头……”

“哪有,哪有的事啊,谁说的我替你去打他!谁?”

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来,街灯已经成片地亮起,要在接下来的十数个小时里,照亮一整座城市的夜晚。但总有一些地方是黑暗的,穷人,游手好闲的人,被社会拒之门外的人,或者任何一个普通人,千方百计地想要活下去,想要活得更好,为此而挣扎着,陷入泥沼。

那一天他输了,跪倒在这个男人的面前,膝盖触地,钻心地疼。事实是他的全身都在疼,骨头像是要散架,连带着他的意志都一起麻木了。小刀从他的手中滑落,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
残余了几分热度的枪管抵在他的下颚,他啐了一口,有些厌恶地想要躲闪到一边去,却听见一声冷笑。持枪的人手腕略微施了点力,挑起了他的下巴,强迫他抬头,直视着自己。

“你杀了我的人,用你自己来补偿我,这件事就此揭过。”

“妈的……”

但面前的男人换了手扳住他的下颚,用力之大让他动弹不得,又松开,拇指指腹擦过他的嘴角,抹净那里溢出的一丝血迹,暗红色的眼眸变得深沉。

“赛科尔路普。在我面前,你没有选择的权利。”


杀人越货不成,连本带利地把自己都赔进去了。

他还能说什么?被人不情不愿地带回家,只用了几个月就被收拾得服服帖帖,赛科尔啊赛科尔,这可不是什么值得用来炫耀的经历。他想起这个脸都黑了。

“我他妈干过最后悔的一件事,就是几年前的那一刀没有割开你的喉咙。”他咬着吸管,一双虎牙恶狠狠地碾着塑料管壁。

“嗯?”

“不然我就可以拿到货,换到钱,带着钱回到那个出租屋……我可以和我的朋友一起喝酒喝到天亮,而不是像现在这样,坐在酒吧里只有可乐可以喝!”

坐在身边的人一声轻笑,想了想开口道:“行啊。我给你个机会。”

“哈……?”


被碰倒的金属酒杯,叮铃哐当掉了一地,落下吧台的玻璃杯被人眼疾手快地接住,避免摔得粉身碎骨的命运。打在空气里的拳头和被踢翻的高脚椅。人群呼的一下散开,为中心那两个扭打在一起的人留出足够的场地,酒保犹豫着没有上前,他认出了维鲁特。

突发事件很快就结束了。赛科尔微喘着气,双手揪住维鲁特的衣领制住他的脖子,把他的上半身按倒在吧台上,用自己的身体压了上去。

他抬头,把垂至眼前遮挡视线的几缕蓝发晃下去,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维鲁特,得意地笑起来:“我赢了,你……”

后半句话又被生生截住,咽在肚子里。他看到维鲁特对他笑了笑,心中警铃大作,刚想做点什么,就被一件冰冷的器物顶在了太阳穴,余光里只瞥到一抹银色。

“起来吧。”维鲁特手上的力道加重几分,局势完全倒转。

他干笑几声,松开维鲁特的衣领起身,退开几步。随后他有些崩溃地发现,维鲁特右手上拿的,刚刚顶在自己太阳穴上的金属器物,居然是一把勺子!

“没有子弹,弹夹是空的。”维鲁特注意到他的目光,添了一句。

“靠!”他咬牙切齿,最终只骂出一个字。在此之前他怎么也不会相信到自己会栽在同一件事上。

事实证明维鲁特只需要一把勺子就能把他收拾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,的确是他的克星。

“愿赌服输。”维鲁特整理自己的衣领,略微勾起嘴角,向酒吧外走去,“走吧,赛科尔,去解决一点小麻烦。”

“又要打架了吗?”赛科尔顿时兴奋起来,跟在他的身后。什么糟糕的回忆,以及输赢这种无关紧要的东西都被瞬间抛到脑后了。


维鲁特的心情不错。要说赛科尔……吗?

像是万兽之王,像是狼,像是富有力感的野兽,一双眼睛里永远透着不羁与轻狂,没有人能驯服这个人。从他第一次见到赛科尔,在繁忙街市擦肩而过的匆匆一瞥,从那懒散的外表下读到的,就是这样的感觉。

偏偏栽倒在他这里。

“哈士奇。”想到这里他脱口而出,忍俊不禁。看着叫得挺凶,其实只是一只大狗罢了。

他伸手揉了揉赛科尔头顶的蓝发,自动忽视了那两道欲杀人般的目光。


——end——


诶哈士奇那个梗是E酱想的

文风突变突变再突变其实这是一篇三个人的联文。(极小声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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