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落时暴雨倾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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狂风撩拨他的蓝发,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肤如遭到重锤,拉扯展平,失去知觉,吐出喉管的音节被径直按回胸膛。赛科尔紧紧抓着舱体外部的金属把手,全身紧绷,已然到了极限,却依旧试图将那些几乎要把他掀离船体的狂风忽略,他看不起这些。他在笑,仰起头畅快地笑,眼中的疯狂几乎要燃烧起来。

铁皮被掀动,剧烈颤抖着,那些松动的铆钉一颗颗地从他的眼皮子底下脱离,飞进紧贴着船体外壳扫荡过的风涡之中,失去踪影。他伸手去抓,想要阻止它们的逃脱,指甲却险些被掀翻。

“你们他妈都是次品,全给我滚蛋!”他仿佛很畅快地冲那些消失在凌乱视野里的零部件喊道,从腰带上拉出扳手,咬在嘴里,松开一侧的把手整个人撞上那块翘起的铁皮企图将它压平,头顶的吊索被疾风刮出一个弧度,绷紧了,勒得他几乎喘不过气。

也许他可以将这一块外壳固定住。但是更多的合金板正在弯起、被狂风撕裂、从船体上被剥离,狂风掩不住蚕食般咯咯的可怖细响。他抬头顺着巨大的船体看上去,破碎的金属割破颧骨上方的皮肉,剧痛和血珠一并堙灭在狂风之中。

全线崩溃。

 

他们真正撞进大气层时他听不见任何声音。他看见飞船的头部顶着青蓝色的火焰,那层薄薄的具有魅惑性的火焰毒药般蔓延,掺进爆闪着明黄色不纯的杂焰。他看见烧红的金属壳,他看见那些几寸几寸厚的特殊合金板在火光中揉皱成一团。他听见空气的尖啸,从船体深处传出的骇人沉闷巨响。

首先会发生的是船体的解体,然后依旧存留有数百吨燃料的动力舱将为这个星球上所经历过的、最华丽的、最惊心动魄的一场爆炸推波助澜。碎屑残骸被冲击波推开数十上千公里远,而他——整艘船都将粉身碎骨,不复存在。若是有人从爆炸中侥幸逃过一劫,他们将挤缩在动荡狭小的逃生舱内,透过厚而小的圆形玻璃窗眼睁睁看着他们向着地狱坠落——那片生养他们的、令他们日思夜想的、现在却正急速接近如同魔鬼般的山川大陆。最后留在这世上的将是他们惊恐的眼神,那里也许留有不舍和悔恨,或者,怨恨,随后整齐划一地消失在落地的那一声巨响之中。

不过——不过你看,现在正是日出。或者日落,不过这有什么区别呢?都是他们的星球和太阳——还有他——这三个要素构成的场景,光和浮动的阴影,奇妙而和谐的平衡。地平线倾斜,带着弧度消失在目光不可及之处,从那里太阳升起来了。对于许多生命来说这又是新的一天。一切的一切都被赤红色染红了,赤金色的巍峨的山川投下阴影,渺小得好像一个又一个玩笑。他仿佛在奔跑,就像小时候无数次梦见的那样,追逐太阳,追逐至明的存在,将黑夜抛却在身后,将一切都抛却在身后,他是永恒的存在。

这时他的眼里只有一团明亮灼眼的光了,所过之处流淌着铁水的高温也仅仅是让他感到温暖而已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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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有前因后果的一段短打

乱写的乱写的没有科学依据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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