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落时暴雨倾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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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人过境(一)

*架空

*一次尝试

*神力的设定没有完全照着官方来




边境,无人区。

死寂。

但凡是胆敢冒出头的生物,草,飞虫,或者树,四脚着地的爬行动物,全都被晒死了。空气被暴晒,干裂滚烫,在高温里扭曲变形。失去生机的黄土地龟裂,望不见边际。

一头通体土黄色的巨型异兽体态臃肿,背负着厚重生有倒刺的硬壳,缓慢地爬行着,每一次落下宽厚的脚掌,都扬起一小片沙土,口鼻间喷吐着沉重的喘息。它是这片死地之上罕有的居住者,独得干旱和高温的青睐,也算是这片广袤无人区中的一方霸主。

巨型异兽在它的地盘上不紧不慢地踱步,寻找稍微平坦一些的地面,两条后肢将碎石枯草扒拉干净,摆动着尾巴趴卧下来。它的一双小眼睛隐藏在程层层褶皱堆叠、结着黄色秽物的眼皮下,微眯着,很是享受照射在身上的暴烈阳光。

它刚刚去掏了变异沙鼠的窝,饱餐了一顿,现在放松了警惕,该是享受慵懒午后时光的时间了。但是,这头异兽所不了解的是,就在今天,从来都是它伏击弱小猎物的情状将被逆转。

就在距离它栖身之地的不远处,一道天然的壕沟之中,埋伏着几个穿着粗布皮装、典型佣兵装束的人,全都屏住了呼吸,握紧手中的长刀和魔导枪。

在他们之中,一名全身罩在麻布袍内的青年手举潜望镜,置于右眼前,将那只如同小山丘般的巨兽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。这种潜望镜是用特殊材料制作的,可以骗过异兽敏锐的感知力。他的神色郑重,面对这样的敌手不敢怠慢,一双银色眼瞳在过于刺目的阳光下也没有被衬得黯淡。

许久之后,他看到巨兽鼻吻间喷出的气流减缓,趋于平缓,厚重甲壳随呼吸规律地起伏,当即打出手势。以他为首的这队人马得令,悄无声息地分散开来,如先前约定好的那样,围绕着这头异兽从不同的方位逼近,逐渐形成一个松散的包围圈。

这名银眸的青年依然趴在壕沟里,没有移动,用潜望镜注视着这一切。在他的身边跟随着一名上了年纪,却依旧给人以干练之感的老者,布巾绑在额上,负责看管一只布包。一截乌黑的金属管从布包扎口处穿出,在骄阳下反射冷冽乌光。

就在这样的紧张时刻,银眸青年耳边别着的小巧通讯器震动,指示灯沉默地闪烁起来。

“大少,一公里外有一个人正在接近这里,看装束也是个佣兵,具体身份不明,目的不明。”

“不用管他,我们速战速决。”维鲁特关注着异兽的状态,神色凝重。各个方位上的人员都已经就位,互相打出准备就绪的手势。他关掉通讯器,避免分心,与身侧的老者对视一眼,点了点头,举起右手,手掌猛然下压。

狩猎开始!

巨型异兽第一时间惊觉,警惕地睁开眼睛,短小的四肢将它庞大的身躯撑起。一处强烈的波动源突兀地出现在它的身后,扰了它的清梦。不仅如此,高频的波动吵得它几乎无法思考。它反复用庞大的身躯撞击地面,缓解头部的胀痛感,低吼起来,烦躁地想要转身查看。在那里一台不起眼的机械持续运转着,被杂草胡乱地遮挡,金属外壳的缝隙中透出一枚小型晶核的微光。

诱导器!维鲁特勾起嘴角,上钩了!

出发前他就研究过,推测这个频段的诱导器对这只爬行类异兽的干扰是最大的,现在看来果然如此。

一时间场地中尘土飞扬。从巨兽后方冲出两人,手持裹在特殊兽皮内的锋利砍刀,捕捉到它感知力被压制到最低的那一刹那,刀刃出鞘,斜刺入异兽的后肢,割开皮肉,蓝色的血液从创口处喷涌而出。

受创的巨兽怒吼,依照本能再一次调转方向,却由于体型过大而难以迅速完成。偷袭的两人已经飞奔离去,两道蓝光激射,从不同的角度再度撕裂了巨兽后肢的伤口,爆裂开来。那附近被炸得血肉模糊,闪烁未褪尽的蓝色电芒,散发出一股恶臭。

一切都控制在预期之中。

照面的一瞬间,巨兽的两条后肢就被截断,下身无力地砸落在地上,尘土四溅。剧痛彻底激怒了它,胸腔风箱般鼓动着,发出让人心神俱裂的低吼,粗短的尾巴重重拍击在枯草丛中,金属片翻飞炸裂,诱导器被摧毁了。它剧烈地挣扎着,却因行动不便而格外暴躁。

维鲁特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一般,冷静地放下潜望镜。目的已经达到,异兽被激怒,轻易失去理智,诱导器被毁是很正常的。

“易叔。”他的声线清淡稳重。

被称为易叔的老者得命,拆开布包,从中取出一杆沉重的魔导猎枪。猎枪的设计繁复,独特的浮雕纹饰从银色枪托上延伸至乌黑的枪管,个别部位被黑色稀有矿石点缀,显得极为华贵。老者用双手捧着这杆枪,显得极为尊崇。

维鲁特的目光落在这杆枪上时微微一滞,有些皱眉,但还是不动声色地从老者手中接过,稍许调试后将枪托抵在肩窝上,枪口对准了狂躁中的异兽。异兽像是有所察觉,安静了几分,看上去有些压抑的躁动不安。

“请小心。”易曼提醒。

“我明白。”他点头。

维鲁特的目光骤然凌厉,那双银眸中的银芒几乎要化成实质,那一瞬间他与手中的枪是一体的。打开保险、拉动枪栓上膛、扣下扳机,这些动作一气呵成,途中紧随着异兽的动作,枪口所指经过多次微调。

一道银光短暂划破躁动的空气,光芒之甚将烈日都压制下去几分,携带惊人的意志径直撞上异兽的壳,以摧枯拉朽之势粉碎了那一角,大块的骨质结构脱落下来。异兽被巨大的冲击力击得一颤,上身竟有被击得向后扬起的趋势。

维鲁特抿了抿干裂的唇,并没有因这惊艳的一枪而放松,接连五六枚魔导弹都准确命中目标。

异兽发狠,双目透出凶光,晃着脑袋想要寻找让它吃了暴亏的攻击来源。它想向维鲁特藏身的地方冲来,迎接它的却始终是威力巨大的银色魔导弹,让它寸步难行,低吼连连却没有办法,蓝色血液横流。

“果然……”老者易曼看着维鲁特,以及那把特殊的魔导猎枪,眼中有激动之色,还有一丝欣慰。

右腋下、胸口、左肩……维鲁特始终很冷静,眼中银光不断闪烁,寻找巨兽的弱点所在。银光不断射出,击打在巨兽的各个部位,不时溅起妖异的蓝血,破空声不绝于耳。

最后一道耀眼的银光流动,以巧破力,击中异兽头部的甲壳,独角都被崩下来一块。异兽被迫抬头,人立而起,哀鸣一声。

银眸蛰伏在准星之后,冰冷得可怕,经过短暂的计算后,关键性的几枪被放出。冲击力将异兽掀翻在地上,笨重的甲壳局限了行动,它一时翻不了身,短小的四肢腾空,凶猛地挥动着。

维鲁特不敢大意,异兽的攻击性依旧很强。他拿出一枚特殊的魔导弹,实体的炼金弹头被封在透明管室中的鲜红色液体取代。他将这枚魔导弹填入枪膛中,再次扬起枪管,干净利落地射击,击中暴露在日光之下、巨兽胸口显出异样土黄色的区域。

效果是立竿见影的,巨兽当即停止了挣扎,肢体瘫软。

“可以了。”他观察片刻,确信巨型异兽已经失去意识,放下魔导猎枪,从壕沟中站起身。

这也是一个信号,埋伏在附近的佣兵们欢呼着撤去了伪装,六七个人聚拢过来,围在小山丘似的巨兽旁。对于在场的大多数人来说,这是他们成功猎捕到的最大的异兽,值得庆祝一番。当然,他们留出了足够的安全距离。

“这次可多亏了大少。”有人恭维。

“那是,我们的大少是谁!”立即有人附和。

“过誉了。”维鲁特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。他望了一眼倒翻在地上的异兽。这次的狩猎很成功,几乎没什么凶险之处。

“收拾一下,把它带回去,我们回到营地休息一个晚上,明早就动身去下一个补给点。”

“大少,差不多该回去了。”老者易曼将那杆魔导猎枪重新包进布中,小心地收好。此时他听到了维鲁特的话,出言反对。

“离时限还早,足够我们再深入一些。”维鲁特望向远方,黄色的龟裂土地一望无垠,在那里与天相接。

“大少……”老者有些不满。但他的轻斥声淹没在一群佣兵兴高采烈的附和声中。这一次获得大捷绝对是好兆头,预示这一次出猎能有丰厚的收获。这帮热血的大老爷们一个个都期待着前程,自然是极尽所能拥护他们的大少的话。

维鲁特微松了口气,看着面前大呼小叫的佣兵,嘴角悄然带上笑意。

无人区,少有生物活动的痕迹,一派死气沉沉。但今日,在其中的一片平原之上,死寂却被打破,风尘仆仆的佣兵们满头满身土灰,几乎要和脚下的黄土地融为一体了,全身上下只有一双眼睛是发亮的,却都很兴奋,谈笑风生。

几人合作着将特制的坚固绳索打成绳圈,密密地匝在巨型异兽的四肢和脖颈上。这样大的异兽能卖很多钱,来当佣兵的大多是穷人,分到的钱财足够他们过上不错的生活大半年。

维鲁特打开通讯器,顿时被铺天盖地的语音留言淹没。负责站岗侦查的小佣兵多次尝试和他联系。

“大少……那个人停下来了,好像在寻找什么……”

“大少,他发现我了!”

“大少!他在向你们接近!他带着武器!速度很快,我拦不住!”

“大少!小心!”最后这一声不是从通讯器中传出的。

维鲁特神色一凝,下意识转头,一眼就看到了扭曲的空气后慌乱的小佣兵的身影,正在向他跑来。这不是重点,一名身穿皮质猎装的蓝发青年手持金属利器,那里一片刺目的反光看不清楚,正在飞速接近。

但是情势容不得他多想,银眸中光芒波动,捕捉到了几分异常,惊疑不定地看向身后失去反抗能力的巨兽。佣兵们毫无察觉,依旧围在巨兽身周。

“都急着去找死吗!闪开!”狂奔赶来的青年一声暴喝,扬起手中的武器,是一对长短刺。

佣兵们面面相觑,愣在那里,对突然出现的陌生青年感到诧异,没有理会他,甚至有人当即露出不善的神色,以为来了专门抢夺狩猎成果的那种人。唯有维鲁特瞳孔微缩,着实感到了危险的迫近。

“听他的!闪开!”他脸色凝重到了极致。

佣兵们倒也干脆,一拥而散。与此同时巨兽失去神采的双目之中闪过一道精芒,翻身跃起,一改先前的虚弱和笨重的模样。被轻易挣断的绳索簌簌落地。它追上落在最后的那名佣兵,挥出一掌,将他拍出了数米远,重重摔落在地上。

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,无法阻止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发狂的巨兽实施报复。

巨兽停在原地,粗重地喘息着,没有追上去,而是将头转向维鲁特。就是这个人类方才险些将它重创,让它记恨。

维鲁特在它的注视下浑身冰冷,咬着牙从腰侧抽出一把小巧的银色魔导手枪,紧握在手中。不知何时他的手心沁满了汗,转身逃走已经毫无意义,维鲁特知道这次是自己大意了。

“啧。”一声轻叱在他的耳侧响起,打散了过于紧张的局面。

蓝发青年从他的身后冲出,左肩迎上低头冲撞过来的巨兽,看上去单薄的身躯竟挡住了这一击,将巨兽撞得头向旁侧偏去,不由自主地改变了冲撞的方向,庞大的身躯堪堪擦着维鲁特的衣角而过。

“真疼……估计肩膀得肿个几天。真不该学那个大个子的招式啊……”挡在他身前的蓝发青年甩了甩左手臂,龇牙咧嘴地自言自语,向维鲁特转头:“算是你欠我的,嗯?”

那张自信地扬起嘴角的脸上充满了狂热,是一种对于死亡的追逐与兴奋,让维鲁特目光深沉几分。

言语中,蓝发青年脚下再度发力,追赶巨兽而去。他高高跃起,长刺跟随身形摆动,旋切而下,毫无阻碍地切划开异兽的颈部,带起大捧的蓝色鲜血。避过喷涌的血液,双脚稳稳落在巨兽背后的硬壳上,单膝跪下,熟练地借助重力和体重将长刺推入巨兽后颈处的颈椎骨缝之中,轻轻一绞,巨兽庞大的身躯砸落,彻底失去生机。

直到这时维鲁特一行人才诧异地发现,先前他们对异兽造成的伤害,片刻的疏忽之后,竟然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,多处已经重新生长出了较为柔软的淡色皮肤。

蓝发青年从巨兽背上跳下,甩出一个刀花,将长刺上沾染的蓝色血迹甩净,在黄土上留下一小滩深色的液体。他抬手,抹去不经意间脸侧沾上的飞溅血点,转身面对神色已经平静下来的维鲁特,一改先前的张狂表现,看上去一脸懒散,很不正经。

“大少爷,我不小心把你打算活捉的异兽给宰了,你不会怪我吧?”


数小时后,远离狩猎地点的驻扎营地。天色渐晚,无人区内的空气依旧干燥,却少了白日灼热的温度,相比之下令人感到十分惬意。

营地中央升起了一堆篝火,用于驱逐可能来袭的异兽。维鲁特席地而坐,篝火在他的双眼中跳动、升华,那双银色的眸子带上了一些隐约的赤红色。

这个时候佣兵们都在营地外围处理那头巨大的异兽,他没有参与进去,独自坐在篝火旁。

身侧传来脚步声。白日里那名蓝发青年摇摇晃晃向他走来,含糊地小声哼唱着流传在佣兵间的歌谣,紧挨着他在篝火旁的空地上坐下。这名青年自称赛科尔,手里拎着一只酒瓶,深棕色的玻璃瓶里还有小半透明酒液在摇晃。

维鲁特哑然。这种酒是土法酿制的劣酒,价格低廉,度数不高但很受佣兵们的喜爱,这次出猎他们带了很多。赛科尔去讨要,真的讨要到了一瓶,不过众人都很乐意给他。

赛科尔浑身缭绕着一股淡淡的酒气,一坐下就往维鲁特这里凑,想要看个清楚:“喂,你是谁啊,我怎么看着你有点眼熟?”

“是吗。”维鲁特不动声色,脸上礼节性地摆上了一个笑容,“不知道你在哪里见到过我?”

赛科尔凑到他面前看了又看,没看出个所以然,最终作罢:“唔,大概是我记错了。”他挠了挠头,自顾自地说下去,“今天那只异兽,我已经盯了它一个月了,一直没敢动手。直到今天你们去招惹它,我忍不下去了。”

“说到今天中午的事,我们还没有正式感谢过你,你需要什么,尽管对我说……”维鲁特一怔,开口道。

“不不,与其感谢我,还不如谢老天爷给你们的命大。”赛科尔扬起手中的酒瓶,阻止他继续说下去,“要知道这个月加上你们,一共有四支队伍想去打它的主意。其他三队啊,一个活口都没留下来,我赶到的时候都已经来不及了。”

“什么?”维鲁特惊诧。

“这个怪物可喜欢吃人肉了,它肯定早就发现你们了。从一开始就不是你们在猎捕它,而是它在给你们设套。无人区比你们想的要危险得多。”赛科尔摇了摇头,讽刺般地笑起来,举了举手中的酒瓶,“至于报酬啊,这个就足够了。”

维鲁特沉默,他需要思索从赛科尔口中得到的信息。

“不过,我还是觉得你有点眼熟。你是谁啊?”赛科尔片刻都没有安分,又凑上来,目光紧盯着维鲁特双眼中被篝火映出的那抹红色不放。

“算了算了。”还没有等维鲁特有所表示,他摆摆手,“你不愿意说,那还是我来猜吧。我看他们都叫你大少,你不会是从哪个大家族偷偷跑出来的少爷吧?我看那个易叔应该是家族安插来保护你的人,没说错吧?”

维鲁特眼中闪过奇异神色,刚想出声却又被制止了。赛科尔往喉咙里灌了一大口酒水,呛到了,咳了两声:“你别说,我不想知道,免得你的家族最后来找我麻烦,我一点关系都不想和你这种人扯上。”

即使是维鲁特,听到这种如此坦诚的话也忍不住嘴角抽动。

赛科尔就着淋到脸上的酒水抹了把脸,很是豪放,将汗水粘连尘土的污垢搓净。他的脸因为微醺而有些发红,被篝火照得并不明显,没有人注意到。

“你这种——养优处尊的人啊。”赛科尔将瓶中最后一滴液体倒入口中,咂巴两下,突然吼了一嗓子,不过好在后半句关键性的句子没有跟着跑出来。

维鲁特被他突如其来的大嗓门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,此时看向他的目光中带上异色。

“你喝醉了?”他想到这个可能性,有些好笑地问。

“怎么可能。”赛科尔眨眨眼睛,挤出来一个斗鸡眼给他看。

维鲁特一阵无言。

“你旁边站着的那个老头,看上去和我像是,嗝,同道中人。”赛科尔抬头,打了个酒嗝。酒劲上来了,他抵不住,开始胡言乱语。

“放肆!”老者的脸黑得像块铁。他来提醒维鲁特时间已晚,应该休息了,没想到前脚一到,后脚就被这个来路不明的佣兵莫名其妙地扣了个帽子。

“易叔!”维鲁特也皱眉,喝止老者。

“嘿嘿……”正主抱着空了的酒瓶撒酒疯,突然笑起来,笑着笑着头就垂到了地上,睡着了。



所谓的无人区并不是什么人为划定的区域,也不是固定的,它在渐渐向外蔓延。废弃的村镇,甚至城市,断壁残垣的废墟在广袤的无人区内随处可见,那些地带曾经可以居住。

车队走走停停,拉车的异种马睫毛垂落一片阴影。他们正在穿越一座曾经的大型城市,个别宏伟的石砌建筑得以保留,被杂草挤得七零八落的砖石街道旁,随处可见遗留的石雕装饰,被暴晒得发白。所有人都是唏嘘不已。

“大少,我们真的不继续深入了吗?”有人怀着最后一丝希望询问。

“可以。听那个人的,可以再走一段路,但不能太远。”维鲁特权衡片刻。他对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蓝发青年有莫名的信任。

临上路前,赛科尔与他们分别,行李少得可怜,只在腰间栓着他的长短刺。他先是绘声绘色地讲述了自己在无人区里遇到的重重惊险,突然间又神色一变,警告他们,只是在这片地带就有得他们好受的了,再深入下去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。

维鲁特当即决定准备回程,因为赛科尔说无人区里最近不是很太平。

车队缓慢移动着。维鲁特回头,眺望远处土黄色与天青色相接的地平线,仿佛还能看见一个慵懒的背影,穿着皮装,在燥热的沙土地上悠然散步般行走,腰间的金属利器相互碰撞,响个不停。

“那个人是谁?”

佣兵们一路上都在谈论这个叫赛科尔的人,猜测他究竟是常年挂在佣兵会所榜单上的哪一位,却接连摇头否定自己的想法。

“大少,该回去了。”通讯器的指示灯闪烁,有人咳嗽一声,低声提醒他。

维鲁特转头寻找易叔,在车队的最末尾处看见了那个老人。他对老者点头,表示自己明白了,路途淹没在击起尘土的细碎的马蹄声中。



——tbc——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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